山垣

矛是文字 快门是枪
LIFE WILL BE A WAR

masterpiece

宜七
画家(艺术家)mark
歌手(酒吧驻唱歌手)youngjae

段宜恩把摩托停在路边,熄火之后拔走钥匙,左腿一跨拉风地朝靠近建筑这一侧跳下来,夜里街区安静得像光滑的玻璃,他走进了巷子里,握着把手拉开了左边的第二扇铁门,然后玻璃被猛地击碎了,凶器有尖锐的刀尖,也有圆钝的锤子,那些攻击里可能有货真价实的、价值千金的宝藏,也可能全都是一文不值的廉价次品。门再次关上后,玻璃好像又复原了。

他走下一段很长的阶梯,在地下二层左右到了头,这里像个隐藏起来的舞台,但是没有排列的座椅和粉丝,穿着时髦或华丽的男人女人坐在吧台边上,有的卡座里还有空位。段宜恩和一旁的调酒师打了个招呼。

“Mark哥?不常见你来哦。”金有谦调侃他,一边转着手中的玻璃杯。

段宜恩笑了一下,拉开吧台旁的椅子坐下,“来暖你场的。特给你面子的稀客有特殊待遇吗?”

“——很可惜。”金有谦做出了个很欠揍的无奈表情,段宜恩努了努嘴也学他的动作,戳中了金有谦一些奇怪的笑点,惹得他大笑起来。两人顺势开始聊天。

舞台使用权对客人开放,每天都有不少音乐爱好者来借用练习,崔荣宰排在今天的第七个。在此之前他跟DJ商量了很长的时间,期间没有音乐的club让金有谦忍不住望向DJ的方向好几次,引得段宜恩也回过头去看,心里想这小孩怎么这么多事,但并没有影响他们的聊天,他走上舞台的时候段宜恩已经开始和金有谦聊起三个月前的那次聚餐林在范吃了多少碗拉面。有点突然地,整间club黑了下来,聚光灯全打在崔荣宰的身上,他只抓着一个话筒,音乐紧接着响起来。是很经典的Downtempo曲风,节奏感很强的鼓点贯穿了每一寸空气。

【然后他开口了,段宜恩吃惊 哎哟卧槽捡到宝了 赶紧拐回家xxx】……

唱完后崔荣宰很认真地鞠了个躬,耿直地转身就往舞台下面走,途中还被突然响起的欢呼声和掌声吓了一跳,尴尬地朝舞台下的人们笑。段宜恩还怔怔地坐在座位上,看着那个人离开的小门口。

……

段宜恩向他告白了。他感到很吃惊,但又好像很久以前就知道剧情的发展,陷入一团迷雾,前面好像有真相,走近却还是模糊不清的。崔荣宰很紧张,张口的时候好像一个可怜的哑巴,他赶紧吞了吞口水,但他实在是太紧张了,他问段宜恩,少爷您还下注吗。段宜恩捧腹大笑,他的笑声跟他的低音炮一点也不像而且音调很高,但是很好听,听起来开心得像一个收到了最喜欢的礼物的小孩。崔荣宰没有get到段宜恩的想法,事实上他一直以来都有点看不透段宜恩。他觉得这个时候的自己像个滑稽的小丑。等了很久之后段宜恩终于止住了笑,用中国戏剧里变脸那样快的速度换上了很认真的神情,他直视崔荣宰的眼睛,那样的目光崔荣宰曾经见过,就在他们初遇的那间地下club,是拨云见日的利剑,一下子就击穿了他用尽了一切伪装想藏起来的动摇的心。段宜恩没有给他时间准备,说话的时候声音很低。

他说:“All in.”

崔荣宰觉得用这个对话来完成两情相悦的见证真的很浪漫而且酷毙了,毕竟这是他们的beginning。尽管后来段宜恩讲了两个人的手指加起来也不够数的情话,这两个简短的英文单词仍旧是崔荣宰心里永恒镌刻的刻字珍珠。

崔荣宰闭着眼睛,手指在琴键上飞奔过去,上下跳跃着,纯白的房间,纯黑的钢琴,白色的长衬衫黑色的发,流转出来的音乐一点接着一点,他纯净得像个天使。但着迷的样子又像个恶魔。这个房间就是他,音乐也是他,钢琴也只不过是其中微乎其微的一部分罢了。
段宜恩就坐在雄鹰图案的地毯上安静地看着他,神情专注,嘴角的弧度能看出来他对他的欣赏和倾慕,再清透如浅潭,深邃如深海的瞳仁里也只装得下那个年轻的演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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